奇俢受刑的那一日,诛仙台围满了旁观人。
大到仙官,小到无数仙娥小侍,偌大的高台周围是乌压压的人影。
奇俢从天牢中被押解出来,抬头望着明晃晃的日光,苍白的唇动了动。
很久没有见到九重天的日光了。
魔界总是那样阴沉沉,四季都是灰蒙蒙的天。
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,手脚都上着重重的镣铐,每走一步,那沉重的锁链便哗哗响动。
诛仙台旁那样多的人,一个个都用仇视冷眼望着他。
奇俢的内心很平静,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他如愿穿着一身体面干净的玄色衣衫,从容地踏上了高台。
随着掌刑官一声令下,四名仙者同时抛出灵锁,将他吊上半空。
“罪人奇俢,勾结魔族荼害仙界,戕害无数,陷天地动荡,罪行昭彰罄竹难书。”
掌刑官手持玉简,朗声宣读。
乌泱泱的人群中,是一双双愤恨仇视的眼睛。
奇俢目光有些涣散,风吹起他的衣袍,宣罪行刑的声音也随着风一同灌入耳朵。
“今判奇俢行剔骨灭魂之刑,即刻行刑!”
奇俢闭上了眼睛,两行泪应声而落。
终于要解脱了……
数道白光同时打在他身上,剔骨刀自天灵虚落下,一寸一寸往下剥滑。
巨大的疼痛迫使奇俢浑身战栗,虚汗如瀑。他颤抖着,紧紧咬着牙关,却不肯发出一丝痛苦的喊叫。
骨与肉的分离,是极致的痛楚。
奇俢大口地吸气喘气,满心悲凉间,却是忍不住痛笑起来。
他不敢睁眼,不敢看无数人快慰的眼神,他是罪有应得的恶徒,没有一个人会怜悯的。
恍惚之间,奇俢好似回到了小的时候,他和毕孚在九重天追逐嬉戏,两个小小的身影,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
——“二弟,跑快一些啊,晚了就赶不上明霞仙子织彩霞啦!”
——“兄长,你又偷懒不念书,天后娘娘会骂你的呀!”
——“怕什么,母后也就是吓唬吓唬我,你想不想看织彩霞?”
——“我想的……”
——“那就跑快一些嘛!”
嬉笑与景象都湮在了风声里,奇俢在那一刻好似已经感觉不到疼痛,他感到无数金光照在身上,驱散了心底的寒。
“抱歉兄长……是我食言了……”他喃喃地低语。
他没能如约做一个恪守本分的仙官,没能如约辅佐毕孚看仙界太平万载。
金光大作,他的意识也在漫天的灿色中消亡。
诛仙台上犹如下了一场金雨,光芒褪去后,他也消失于天地。
世间再无奇俢,仙族后人在书简中读到这个名字,也只有寥寥数语——“罪臣奇俢被擒于魔宫,同年判剔骨消魂,天下快慰。”
八月金秋,碧宁山依旧一片翠色如洗。
南坡的金枫独占一方颜色,连片的橙灿映得天边都染了醉。
碧宁山上下喜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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