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笑完他又一垂眼帘,慢声道:“她性子至纯,之前为情所伤,一直心念‘神侯府’的铁手,如今我只想要证明自己,而不是依附他人。”
顾朝云听完沉默片刻,“去哪儿?”
顾惜朝澹澹道:“连云寨。”
顾朝云叹了口气,他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叹过气了。想他无亲无故,独来独往惯了,自觉生性凉薄,天下已无人能令他心绪有变,眼下却有些无奈,“当初绝灭亡楚相玉出逃铁血大牢,连云寨的大当家戚少商曾仗义出手,若非其中藏有什么惊天大秘,傅宗书这等人物又岂会亲自插手此事。”
顾惜朝却站起身,拱了拱手,一言不发的朝他行了三拜。
顾朝云先是一怔,旋即脸色骤寒,冷笑道:“你要与我划清关系?”
顾惜朝索性不再多言,喝完了桌上的酒,竟大步离去,徒留顾朝云默然独坐。
半晌,才听一个冷澹嗓音响起。
“结账!”
……
城西,枯树林。
顾朝云压下心中烦闷,照例提前到此等候。
可不同于以往,等他到时,竟看见元十三限居然早早的就来了。
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“小子,你现在自身都难保,也敢去插手别人的事情。”
听到元十三限率先说出这句话,他心头一凛,心知对方必然说的是顾惜朝。
那连云寨牵扯甚大,只怕顾惜朝此去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,少有人能置身事外。
但顾朝云却出人意料的问道:“你在帮我?”
元十三限冷傲的神色顿时变得戏谑,“帮你?你配么?这天底下,老夫从不会对任何人心存善意,更别说心存同情,连我那几个弟子也是如此。”
顾朝云轻声道:“你真可怜。”
“轰!”
他话刚离嘴,眼前霎时狂风大作,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嚣狂气机瞬间将他淹没。
顾朝云来不及反应,只觉胸口一痛,人已横飞而出,狠狠撞在一颗大树上,然后吐血坠下。
“你在找死!”
元十三限立在原地,仿佛从未动过,眼神森然,面沉如水,然其一头灰发却尽皆倒竖而起,如熊熊烈焰,在空中激荡,“普天之下,只有我可怜别人的份,还没有人敢可怜我。”
“我说错了吗?你那几个弟子虽说皆为当世少有的高手,可惜,比起诸葛神侯亲手调教出的‘四大名捕’终归还是差了不少,就连天下第七也逊色不少。你与诸葛正我争斗多年,结果……”
顾朝云正挣扎着起身,可到嘴边的话却被一只大手捏了回去。
元十三限身形一掠,竟是足不沾地,在漫天飞叶中如轻烟一闪已到顾朝云近前,抬手便掐着他的喉咙将之提起,脸色冰冷的道:“如果你以为自己被蔡京看中就能在我面前放肆,那你就大错特错,我杀你,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”
顾朝云也不挣扎,尽管呼吸困难,脸上却竭力挤出一丝怪笑,随后艰难无比的说道:“你错了,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得罪你,亦或是激怒你,而是想告诉你,在你面前有一个更好的选择……”
迎着元十三限那双鹰隼般的冷冽厉目,他脸色涨红的怪笑道:“那就是收我为徒,传尽毕生所学。从今往后,你便不需要什么六合青龙,天下第七,有我一人,足矣。”
元十三限厉目陡然一眯,旋即又扩张大睁,看着在自己手里几快窒息的顾朝云,他五指倏然松开,冷沉的五官一扭,蓦然放声笑了起来。
“呵呵呵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笑声竟如狼嚎,在林中轰传开去。
待到笑声一毕,元十三限只深深的看了眼顾朝云,而后随手丢下一张锦帕,转身便走。
人不见了,声却还在原地回荡。
“给你一天的时间记住上面的东西,明天来初见时的那片湖上。”
顾朝云擦拭着嘴角的腥甜,弯腰将锦帕拾起,可等看到上面写的东西时,他不由童孔一缩。
那竟是,
“伤心箭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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