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。
但奇异的是周围一片沉寂,叽叽喳喳的鸟儿偃旗息鼓,高声乱叫的蝉也安安静静地趴在树干上,狭窄曲折被炽烤得干枯燥热萎缩的小道上没有过路人,老巫婆倒下后,妈妈还算冷静,上前蹲下看看,没敢动。
迟煦漾捂着嘴再看,人影模糊散乱。
怎么办?被发现了一定会被骂被打的吧。
爸爸妈妈一定会生她的气。会用冷淡又失望的目光望着她吧。会不要她这个恶毒的女儿吧。
村子里那些多嘴多舌的八婆八爷一定会眼冒亮光念叨,并且在路口麻将馆兴高采烈地说:“我给你说……就是那个谁谁……”
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窃窃私语,目光还不忘瞟着她,生怕她发现不了生怕她不知道。
会的。一定会的吧。
她抱着树干,刺目得几乎要落泪。
他们会发现的。
怎么办怎么办会被发现的。
胃里翻滚着什么,喉咙几近干呕。
那么就让她掉下去吧。
让她被发现吧。
越接近混沌无措的状态就越希望早日结束。一点稀薄的阳光踏着空气落在她幼小的手臂上,她忽然渴望被发现,渴望被厌恶仇视的目光灼烧着。那么她每一寸肌肤将感觉到兴奋,她将沉沦在着无可抗拒的悲剧。她将接受命运的审判。
可惜九岁的她尚且不懂这个道理。尚且不明白自己丰富的内心体验。
她只抱着树瑟瑟发抖祈求他们看不见寻不得她。
有人会抬头吗?
妈妈正把婆婆带走。
在原地落了一地红霞,绚烂枯萎到糜烂。被脏污的泥土玷污了。发黄。
她移开视线不敢看。
整个世界开始颠倒,她倒立着站在树上。
突然有到目光冲上来。
是妈妈,她看见了她。
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她。
她落下了泪。
像是躲在荷叶下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砸中的惊慌的鱼。
她要掉了下来了。
下坠。
下坠……
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,是妈妈带着婆婆走远了。是她问过婆婆才走远的吧。
而且妈妈没喊她,其实是没看到她吧。
应该是的吧。
她小心翼翼地猜测肯定问自己。
妈妈太着急了吧。
婆婆说不出话了。
所以,就没发现她吧。
她颤抖着手,在树上愣了会,才滑着树干麻溜地下来。她把弹弓藏在身后,踮着脚缓慢地往右边走去。直到墙边才疾速跑远。
她喘着粗气,跑着。
跑过干燥的乡间小道,跑过绿油油的田野,跑过长着大片大片高大野草的河岸,蝉鸣在耳边聒噪地响着,一只野鸡受惊扑棱扑棱着翅膀飞远了。
她哭着,泪迹未干。
站在河岸,她将弹弓扔下去。就像是在扔什么恶鬼。她的眼黑白分明,一眨也不眨,手心也不出汗,目光随着弹弓落下的弧度而去。咕咚一声,恶鬼已经沉入河里与鱼虾水草作伴了。
她站着,烈日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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