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向。
从前他也喜欢藏身在树影中。
任府中的婢女小厮找的晕头转向,始终一言不发,就那样静静的坐着,从白天到黑夜,从星河到晨曦。
那双眼中死寂空洞,呆愣无神。
可现在有了神色,却全都是因为另一个人,他为她忍辱,为她杀人,为她说话……
长公主终于坚持不住,失声痛哭。
“父皇,为什么,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。”
天家贵胄,看似风光。
实则父子兄妹,皆是笑话。
靖阳候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,太上皇浑浊的眼纳入那藏在树梢中的某道身影,又望向爱女。
岁月轮转,韶华逝去。
改变的终究太多了……
“吾已退位,大雍只能有一个帝王……”
一声沉叹,老者缓缓合眼,最是无情帝王家,这个儿子心中有所权衡偏重,他亦无可奈何。
直到今日他才看清楚小南为何唯独待那丫头不同。
在所有人驻足不前,满心踌躇时,只有她……义无反顾。
“小妩。”
太上皇许多年没叫过这个小名,长公主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看他,他眸中透着些许苦涩,欲言又止,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沉叹一声,回了千秋宫。
“父皇他这是……”
长公主不解的看向靖阳候,靖阳候揽着她的肩膀,目光移到了树影中,许久后,低道:“阿妩,你刚才看到小南那副模样,想的是什么呢?”
他这一问,长公主脑海中瞬间空白。
“我,我……”
靖阳候自顾自说道:“我想着他定会出手伤人,想着如何阻止他犯下大错,想着不该让他入宫。”
“甚至……看着他,有些害怕。”
最后两字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意,长公主心中一痛,蓦地瞪大眼,这句话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她精心织就多年的谎言。
那些用来掩埋罪恶感、羞愧、愤怒和绝望,那些让她曾经辗转难眠的长夜。
她看着那个孩子。
听着外面的嘲讽和讥笑,承受着他的冷漠和背弃,内心曾滚烫过的爱意在积年累月下随之冷却。
他失控伤人,他不顾教导执着于睡在树上,他只吃糖糕和肉脯,一板一眼的将它们摆放整齐,稍一打乱就放声尖叫。
他难以与人相处,不知人情世故。
他像只尚未开化的小兽。
野蛮又残忍。
她是害怕的,害怕他会杀了她……
她这个阿娘,和那些持刀畏惧着不敢上前的禁军护卫一样,都在怕他!
“侯爷,难道我又做错了吗?”
长公主一瞬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险些站不稳,如同抓住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揪着靖阳候胸前的衣裳。
靖阳候喉咙滚动,艰涩道:“是我们都错了。”
他钟离旭十四岁上战场,杀伐果决,铁血数载,他做了忠臣良将,却始终不是个好父亲。
两人缄默不语。
御医赶来后看着眼前诡异的场面,硬着头皮上前与靖阳候夫妇见礼,随后四下张望道:“小公子呢?”
“那边。”
靖阳候微抬下颌,御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就看到小南坐在树梢上,尴尬道:“这,这下官也没办法诊治啊。”
“小南,你先下来好不好。”
长公主用帕子擦干泪,对上面唤道,小南充耳不闻,一动不动。
双方这般僵持着,一直耗了许久。
而素娆跟上御驾后,乾定帝示意她走近些,老太监会意的领着其他内侍和护卫故意落后一段距离,好让他们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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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想说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有些亏欠与辜负,任凭时光消磨,终究无法弥补。伤痕之后心结难疏,是刀是剑,伤人伤己,有人沉溺于伤痛,有人久偿未果,一子落错满盘皆乱。
是殊途同归还是陌路不识,不到最后,谁又知道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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