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离开了吗?”
麦卡抬起头时,面前多了一双脚。
赤脚,脚指甲被泡的发黑,脚踝上满是磕碰的伤痕。
哦,原来是那个乞儿。
麦卡并不知道硫克和麦恩格朗的关系,他收养硫克只是因为看见他在冰天雪地中独行,一头狼扑过来,却被他一击必杀。
那是五年前,当时的硫克才七八岁的样子。
麦卡觉得这样的小孩是个好苗子,于是收下了他。
可五年后,硫克还是只能秒杀一头狼,他那蓄力许久才能发出的招式,连一头幼年食人魔都打不死。
就像夏亚那样,硫克往往会被踹飞,防都破不了。
麦卡恼怒自己看走眼了,但奇怪的是这家伙居然能让时常发疯的海怪安静下来,索性收留他,来充个数。
“谁告诉你的?”麦卡站起身,拍拍身上的土,抬头道:“你还清我的钱了吗?”
硫克转身看向夏亚。
“当然还清了。”
夏亚拎起装有482枚金币的钱袋子,在麦卡眼前抖了抖,然后变戏法似的收起来。
“如果没还清,我明天会再来替他还。”
“还清了还清了!快走!!”
麦卡疯狂摆手。
算你识相。
夏亚三人带着钱离开。
……
三人出现在下水道外的街道上,硫克突然站定。
“谢谢你,不知道名字的先生。”
“我叫夏亚。”
“谢谢你,夏亚。”
“你要回去了吗?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硫克又惊道:“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,很了解刚才那些人,他们都被吓唬住了,可是我平时从没见过你。”
“硫克,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对吗?”
硫克低下头。
“是的,先生。我也有。”
“回去之前,帮我做件事,硫克。”
“你说,我一定做到。”
“你还记得7岁时的邻居么?”夏亚问。
“记得,脑子不太好使的米娅姐姐。”
“对,她现在是阿斯坦城的首席神官。”
“神官……”硫克眼里闪过一丝失望。“他的……学生吗?”
“对,他的学生。话说你想救帝皮对吗?”
硫克猛的抬头,眼里都是戒备。
如果说之前夏亚猜出他要回去了只是含糊不清的揣测,那这句就表明夏亚知道他最大的秘密。
这也是硫克最害怕别人知道的。
他是一头丑陋、巨大、凶猛的怪兽。
没人希望自己是那样。
但他无法改变命运,甚至连憎恨的资格都没有。
弗雷德里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阿斯坦城视察,届时会清除硫克的记忆,消除憎恨。
所以硫克对生父的憎恨都来不及积攒,不够深,只是淡淡的抵触他。
《幻界》里的神性是对人性的压制,乃至撕裂和毁灭,所以泯灭人性的弗雷德里克才是距离神最近的人类。
如果不是知道“神”也会衰老、死去,交替、更换,恐怕弗雷早就成为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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