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企业家的故事96 朱延北的发家史_雪淞散文随笔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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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,在西药这行业中几乎大家都知道有个很会钻营的掮客叫做朱延北。他手面不小,也有一些商业上的魄力,只是有一点:实力不雄厚。许多利润很厚的生意,眼看着在他面前滑过,不仅他本人,即连别人也为他惋惜。他于是向姐姐轧头寸。姐姐不肯,一则手里现款不多,有点钱都变成了黄金美钞;二则不知道朱延北这行买卖有多大把握,踌躇地不肯借给他。朱延北说西药这一行只要有钱存货,那准是一本万利,而且睡在家里,钱就会往屋子里滚进来。姐姐答应借给他一千银元,这远不能满足他的需要。他向无锡的堂房哥哥朱暮堂借了五十两黄金,月息一两黄金;同时向上海利华西药房柳经理轧了两万元头寸,月息五分,不消半个月,利息就等于本钱。人家看他吃这么大的暗息轧头寸,同行都为他捏一把冷汗。朱延北不在乎,凭了这点本钱,他在市场上做空头,投机倒把。他对行情看的相当准,市场的规律也摸的熟,只要把买到合适的药品,那一定赚钱。利息和物价赛跑,怎么高的暗息也追不上物价,做西药更是笃定泰山。朱延北的生意日渐扩大,写字间扩大,职工增加,在重庆和广州两个地方设了分号,实际上这两个地方只有两个伙计,给上海跑街接头。

  他成了西药界一名红人。本来他出入总是叫“祥生”或者“云飞”车行的汽车,后来自己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顺风牌小轿车。三轮和老虎车已赶不上送货的需要,他买了一辆旧吉普车,吉普车两旁和后边都漆上四个耀眼的红字:福佑药房。可是投机钻营来钱快,亏钱也快,没用太长时间他就亏了个底朝天,药房也破产了。他又不甘心,就想找大老板的姐夫,重新经营,东山再起。

  朱延北回到家里的态度和在福佑药房时完全两样,垂头丧气地坐在卧房的单人沙发里,摆着一副长马脸,没有一丝笑容,像是穷困潦倒得再也扶持不起来的样子。刘蕙在灶披间洗完了锅碗,一路上哼哼唱唱走进卧房里来,笑嘻嘻地问:

  “吃晚饭没有?”

  朱延北没有答腔。

  “是不是没吃?要不要做点吃?”

  朱延北冷冷地说:

  “不吃。”

  “明天米没有了,房东今天又来催过房钱,说是再不付,就要请我们搬家……”

  她还没有诉说完,就叫朱延北堵住了:

  “噜哩噜嗦,烦煞了,一天到晚这张嘴就没有停过,啥辰光才能让我清清静静过一天?”

  她有点不满:

  “咦,你整天在外边游来游去,这个家我在给你背:揭不动锅盖,我到外边去求人借钱;房东要房钱,又钉着我,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后头催。现在告诉你,你不领情,反而说我噜哩噜嗦烦煞了,你倒清闲。好,明天我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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