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卒无法借物攀爬,唯有穿行逼仄通道突阵了。
除非,他们先悉数退去再度扛来长梯等物。
但此举很不明智。
他们若是胆敢转身,将会被汉军武钢车上被盾牌护住的强弩兵肆意杀戮。
况且,大战已经持续一个时辰了,河西联军也已经战死三千有余了,此情此景,任何一名历经沙场的将率,都不敢骤然下令退兵。
因为稍有不慎,就会引发士卒溃逃,进而导致士气全崩。
庞会知道其中轻重。
在后方督战的贾栩与黄华,亦了然于胸。
与其冒风险让士卒归去拾攀爬之物,还不如等士卒们的尸首堆积如武钢车一般高。
是故河西联军催战的鼓声,再度急促激昂。
自然,冲锋在前方的士卒,并不知道将率们的心思。
见汉军退避入车阵后方的他们,以为破营在即,亦急不可耐的冲进武钢车阵逼仄的通道,试图一鼓作气斩将夺旗,让此战尘埃落定。
但很可惜,他们才刚冲过通道,就伏地不起。
只是盯着前方汉军的他们,来不及提防两侧探来的矛尖与刀锋,即使看见了,也无法同时应对。
诱杀的通道,成为了河西士卒的饮恨之处。
仅是半刻钟过去,通道就被层层叠叠的尸首被垒高、堵死了。
亦然如贾栩等人所愿,汉军的武钢车阵,河西士卒们无须借物攀爬,也能顺畅登上血战了。
且他们发现了一点,汉军每次倾斜而出的弩箭,似是变得稀薄了好多。
也对。
战事都持续了那么久,而逆蜀一直没有吝啬弩箭,也该消耗殆尽了。
抑或是说,被逆蜀压制了如此之久,死伤了近四千将士,该是我军逞威之时了!
贾栩不做言语,仅是回首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“呜~~”
“呜~~呜~~”
伴着凄凉且悠扬的牛角号被吹响,有经验的士卒就察觉到了异动。
脚下的土地开始微微震颤起来,哪怕有一层薄雪覆盖着,也无法阻止砂砾一颗颗从大地上蹦起。
少顷,如闷雷的马蹄声,将战场的厮杀声掩盖。
河西联军后方营寨,万余骑卒在柯吾与胡薄居姿职的督领下,一左一右席卷而来。
这些精于骑射的骑卒,五六骑并排如同一条长龙,从远处奔到营寨前三十余步,急促射出手中箭矢后,还能调转马头往后驰驱归去。
且看那绝尘的方向,乃是打算迂回再度前来抛射。
亦然,汉军营寨内的苍穹,因为箭雨的断续覆盖而变得时晴时阴。
武钢车木质屏障和插在车上盾牌,落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;还有无数的骨镝和鸣镝呼啸着撕裂空气,“呼~呼~“地发出诡异的戾啸,不断侵扰着汉军将士的心绪。
虽说以羌胡为主的河西骑卒,所用的骑弓疲软、箭镞劣质。
但在漫天的箭雨下,阵列严密的汉军也不可避免开始出现伤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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