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处,或许逃离了建安,又或许死在了混乱的枪矛之下,在这人人自危的乱世之中,又有谁人顾得了不相干的旁人性命?
江河只记得八个月前他到得这小铺时里边已然空荡荡的,只留下满屋破旧的架子,藤编的旧筐子随意扔在地上,有些更是破了半边,满地破碎的东西,就好像这小小的铺子被洗劫过了一般,只剩下狼藉。
自那时起,江河为叶晞找来饴糖便愈发困难,然而即便如此,这一年来他始终照着阿阮册子写的,每一日都会在他碗边搁一块饴糖。
不过,饶是小铺不再,叶晞仍旧每月都要来此一回,独自在里边坐上好一会儿才舍得离开。
初时江河不知他这般执意是为哪般,后来他在看到叶晞系在左手腕上的发带时,他忽然之间便明白了。
那是一根桃粉色的发带,上边不仅绣着小小的桃花,末端还缀着桃花状的小银饰,显然是女儿家的物件。
而能让他连一条发带都如此在意的娘子,除了阿阮,又还能有谁?
江河想,他固执般的每月都到这再不会有饴糖售卖的小铺来,或许只是为了等这一年来杳无音信的阮娘子。
坐在空荡荡的小铺里的叶晞也瞧见了外边不远处的紫笑与江河。
他坐在满是灰尘冷冰冰的地上,怀里抱着一只雕花盒子。
他每一次来这间破旧小铺,都会带着这只盒子。
他只转头看了紫笑与江河一眼,面无表情的,又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雕花盒子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扶着墙壁自地上站起来,朝紫笑与江河走去。
他走得极为缓慢,好似他的双腿有千斤沉重似的。
紫笑赶紧推推身旁的江河,江河连忙跑上前去为他撑伞遮雨。
似乎照顾他已成了他们的习惯,如同真正的兄嫂对幼弟的照顾,并非仅因荣亲王与阿阮的托付,而是日渐相处中悄然于他们之间生发出来的亲人般的情感。
叶晞依旧没有同他们道上一声谢。
紫笑与江河并不在意。
叶晞从未在他们眸中看到厌烦与责怪,他在他们眸中见得最多的,是关切与担忧。
就如同此刻紫笑看着他的眼眸里,就写满了着急与关切。
叶晞是个记性极佳的人,他只在禁苑里见过紫笑一回,他记得那时候他差点就掐死了她,是阿阮冲过来救了她。
他也记得阿阮同他说过,紫笑姐是好人,对她也很好。
这一年来,他也逐渐明白了阿阮口中的“好人”是怎样的。
紫笑是好人,江河也是好人。
紫笑像姬娘,江河就像叶诚。
他们都对他很好。
不好的,只有他自己。
从始至终,就只有他自己不好。
所以姬娘和叶诚才会扔下他,小哑巴才会不要他。
叶晞低着头,将怀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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