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郁照尘离开那里,被封毋水下千年,本就非常虚弱的江潭落耗尽了神魂的最后一点力量。
甚至于将本就只剩下神魂的他撕裂。
神魂撕裂,这是仙庭上最重的刑罚——可江潭落为了送自己离开毋水,竟然不惜这样做。
引魂香的味道浓得吓人。
郁照尘颤抖着手,重新为江潭落披上了衣服。
“香已经燃了半个时辰……”他轻声说。
寻常人就算魂飞魄散,那燃了半个时辰的引魂香也该拉回一缕残魂了。
然而此时躺在榻上的江潭落,却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此时郁照尘忽然想起了当年离开毋水前,江潭落对自己说的一番话。
他开玩笑似的说自己幼稚。
当时郁照尘不以为意,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。
自己的确幼稚,甚至于任性。
……这千年来,自己一直都在心中默默地责怪江潭落的不告而别。
责怪江潭落抛下自己。
可实际上,自己怎么有资格?
“对不起……潭落对不起。”郁照尘紧紧地将江潭落拥在怀中,他的声音喑哑,且满是痛苦。
一声声对不起就这样孤单地回荡在飞光殿中,始终不曾收到答复,也永远都不会收到答复。
与此同时江潭落身着婚服离开时所说的话,又一次在郁照尘的脑海中响起:
“往后若是遇到了真心爱的人,可千万不要再骗他了。”
“不要来找我了,你的愿望已将完成了。”
郁照尘遇到了爱的人,却还是骗了他。
然后……他终于彻底不要郁照尘了。
无论是江潭落还是月西瑕,郁照尘的所有幼稚、任性,所有的不堪和所有的黑暗,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。
郁照尘终于明白了江潭落的离开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——
他带走了那个阴暗又真实的自己,那个触摸过幸福的自己,只留下一副虚假的躯壳。
如今的自己仍然是天帝,但不再是郁照尘了。
江潭落的消失,就像是生生把郁照尘的生命中、灵魂里生生剔除了一块。
引魂香还在烧,但郁照尘的心却一点点落了回来,不起波澜。
哪怕知道无法引回江潭落的神魂,郁照尘也不曾将它熄灭。
他轻轻把江潭落放回榻上,接着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枚暖玉,然后就这么坐在榻边,静静地刻了起来。
时至深夜,伴随着最后一抹阳光的消失,郁照尘心口处再痛了起来。
但他却像是没有觉察到似的,继续着手上的动作。
直到一.夜过去,窗外再一次明亮下来,郁照尘终于刻好了玉牌。
他俯下身,小心翼翼地在江潭落的额头落下一枚轻吻:“潭落我们的道侣契还没有结成。”
说完这句话后,他就像当年在毋水中一样,仔仔细细地为江潭落绾发,最后佩上玉冠。
“好了,我们去孤照台。”
他将江潭落抱了起来,顿了一下又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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