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个玄楚族人魂魄身前数十步外,容晏容煊先后止步,并把扶湘的幸存者也按了下来。
姜沅芷回头看了他们一眼,明白了他们的意思。
比起外人闯入四方谷并强行打扰先人亡魂,显然是昔年离开的族人归来更能为人所接受。
既然如此,不如便将此事限定为图腾四族的内部私事,这样一来,作为完全的外人的容家兄弟俩就不方便出面了。
姜沅芷和乌夜啼最终站在了那个玄楚族人的魂魄面前。
近了才发现,对方的模样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,眉眼间还带着点不成熟的稚气。然而他的神色沉郁,那并不是少年人能有的神情。他的时光停留在三千年前,五官里那点稚气再也消不去,可他在此地困守同一日之中,昔年的血案与漫长的光阴早早磨去他原有天真。
说起来图腾四族的血缘果然是种神奇的东西,隔着三千年光阴,姜沅芷竟还能从对方模样上隐隐约约看到乌夜啼的影子。
双方沉默了很久。
姜沅芷是不知道怎么开口,她本就不是多么擅长言辞的人。何况某种意义上,确实是他们闯入此地,堪称无理地打破了对方的梦境,对于对方本人来说,并不见得会因为闯入者的身份而感到什么安慰。
当初看见一地断壁残垣尸骨成山之后,站在神像下闭上眼的魂魄时,姜沅芷几乎感到有些不忍。
可无论如何,没有因为这些许不忍而停滞不前的道理。于是这不忍便仿佛成了并无用处的虚情假意,姜沅芷也就没有说出口。
但也是因为如此……她面对此人时难免心虚,自然也就气弱了三分。
而乌夜啼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,可能是还未能从那种情绪中抽离出来。
最终还是站在她们对面的那人开的口。
“多少年了?”他轻声问,“距离图腾四族灭族妖族北迁,已经过去多少年了?”
乌夜啼回答:“三千年。”
“三千年……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啊,”他微微笑起来,眉宇间却仍带着郁气,“等到我几乎都要忘了我最初为什么被留下来。”
他说:“玄楚族人乌江月,奉族中长老命令,留守四方谷,等待后人归来。”
素墟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不知道第几次集体卜卦,得出来的结论依然是大凶。
大凶,绝境。
天卜和地卜一个个试过来,答案大同小异,山穷水尽,无路可走。
窥伺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,平日里素墟一族虽有预言之能,却谨慎地把握着其中分寸,不去触及那些不该触及的禁地,才达成了微妙的平衡。然而此刻他们为了弄明白近在咫尺的危机,几乎都不计代价地试图去看清迷雾中的未来,拼着反噬也不停止。
短短七日之内,所有素墟长老尽数白发。十一人生命力耗尽,油尽灯枯而死。
第七日,素墟长老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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